鶴園魚鴻──洪爾振與吳昌碩、俞樾、鄭孝胥等交游述要

本專場拍品均為洪爾振、洪子靖上款及舊藏
由洪氏家屬友情提供
謹(jǐn)以此專場紀(jì)念
吳昌碩逝世九十周年
俞樾逝世一百一十周年
洪爾振(1856~1916),字鷺汀,四川華陽人,光緒十五年(1889)副貢,十七年(1891)舉人,官江蘇溧陽、丹徒、丹陽知縣,江蘇候補道,為官有政聲、屢得拔擢。洪“乃南皮尚書(張之洞)所得士”(見俞樾《從孫婿洪鷺汀刺史五十壽序》),俞樾從孫婿、鄭孝胥同年、吳昌碩摯友,辛亥革命后以遺老自居,寓居上海、揚州,為淞社重要成員,與王國維、鄭孝胥、吳昌碩、繆荃孫、李瑞清、夏敬觀、朱祖謀等往還頗密。

洪氏為清末民國蘇州、上海文化圈的重要人物,曾筑蘇州名園鶴園(取名源自俞樾所書“攜鶴草堂”匾)、創(chuàng)立丹陽縣立初級師范,俞樾為書《從孫婿洪鷺汀刺史五十壽序》,鄭孝胥作《答洪鷺汀同年鷺汀見贈預(yù)祝生日詩》、吳昌碩作《挽洪鷺汀》、繆荃孫作《贈洪鷺汀,仍用杜集<麗人行>韻》、李寶淦作《洪鷺汀卒于揚州,同社諸君皆已詩寄挽,即用其韻》、王仁東作《七律愚園過洪鷺汀故居感賦》,功勛、詩文俱在,令其不朽。
洪氏既與眾人往還甚密,互相投贈之詩文、信札、字畫自多,惟迭經(jīng)變故,已星散而幾無孑遺,以至此《鶴園魚書》專場所收信札、詩文等,竟為洪氏家屬所留存之最后遺物。
所幸,這批洪爾振、洪青立父子遺札,涵蓋多達(dá)近四十頁吳昌碩信札詩文稿、近一百六十頁俞樾信札詩文稿(市場中出現(xiàn)的數(shù)量最大的俞樾手稿),并鄭孝胥、俞陛云、惲毓齡、王乃征、林開謩、李寶森、章鈺、李傳元及洪氏父子信札詩文稿等約一百五十頁,數(shù)量眾多,于考察洪氏與眾人之交游,深化對吳昌碩、俞樾、鄭孝胥等人的認(rèn)識,乃至完善、訂正諸人之著述,皆有重要意義。

茲擇洪氏與吳昌碩、俞樾、鄭孝胥等人之交游材料而簡述之。
與吳昌碩
洪爾振、吳昌碩二人交情甚篤,共同之處頗多,往來酬唱頗頻——同為清末下層官吏,所從事之緝捕、放糧、收稅、賑災(zāi)等官場事務(wù)均同,又皆雅好詩文、字畫。惟洪氏仕途更為順?biāo),是以交往中洪氏往往居于主動地位,常常幫助、接濟吳氏生涯?/P>
從現(xiàn)存文獻(xiàn)來看,二人最早的交往至少可上溯至1897年,是年吳昌碩曾為洪氏刻姓名章(見
874號拍品)并作《過鷺老新居》(《缶廬詩》卷二)。此后,吳氏分別于1898年作《戊戌重九偕鷺汀苦壺冷香次園攜兒子涵邁登虎阜》、1902年作《將之析津林衡甫洪鷺汀皆以酒餞》、1905年作送洪鷺汀返丹陽詩、1916年作《挽洪鷺汀》等(另有不紀(jì)年詩如《答鷺老》等若干),與洪氏保持了維持終身的情誼。
目下這批洪氏遺札,時間跨度大致在1897至1915年間。吳昌碩在其中無所不談,如六十壽慶、三子吳邁娶親、繼母楊氏去世以及因老病、生活困頓而請求接濟等,并對師從吳氏學(xué)書的洪氏之孫洪衡孫(任孟)評價頗高。

其中較特殊者,尚有吳昌碩評自作詩及洪氏辭官二端。
吳昌碩擅詩,所作頗多,常常寄贈洪氏審閱,乃至部分為他人所作詩歌,亦一同寄覽,是以此批洪氏遺札中部分詩歌,與吳氏致其他人者幾乎完全相同。不過,吳氏對自身作詩才華顯然有自知之明。吳氏寫道“弟詩如孫菊仙唱二簧,直叫而已,豪無蘊蓄。自知病之所在,不能改腔,因讀書太少耳”,或非完全是自謙之詞(見853號拍品)。
另,吳氏“一月安東令”印及任伯年作《寒酸尉》圖,使得吳昌碩坎坷的仕宦生涯及其對官場的不滿盡人皆知。是以當(dāng)吳氏得知洪氏辭官時,非但“不為公惜也”,反道“知公卸差,與病體有益,卸之是也。時事如此,雖一人富貴亦無益,況我輩當(dāng)差,亦未必能走入富貴之一途,卸之是也”,可見吳氏之豁達(dá)(見867號拍品)。
與俞樾
如前所述,洪爾振為俞樾從孫婿。據(jù)作于1905年的《從孫婿洪鷺汀刺史五十壽序》可知,洪氏初次謁見俞氏,時在1899年,是為二人相識之始。洪夫人俞氏即由俞樾所許配。此批洪氏遺札大致便作于此間,既是《壽序》賴以寫成的基礎(chǔ),又多包涵俞氏在此期間的所思所想、所作所為,尤能補已知史實之缺漏。

作信期間,俞樾業(yè)已老邁,退居蘇州,以著述為業(yè),惟有數(shù)事放心不下:
一為國事,尤以庚子紀(jì)錄及遭遇庚子事變?yōu)橹,并涉及科舉改革(見876~890號拍品)。發(fā)生于此間的最重要的時事為庚子事變。俞樾對此異常關(guān)注,曾將所獲第一手相關(guān)信息抄錄數(shù)紙,附洪爾振知之。庚子事變導(dǎo)致北京陷入戰(zhàn)亂、科舉考試陷入停頓,此則直接影響俞陛云、洪青立的前途,是以俞氏又為此而憂心。而對《史記游俠列傳》和傳奇小說的愛好,又使得俞樾曾試圖為因事變?nèi)ナ赖拇蟮锻跷遄鱾鳎ㄓ岜菰颇舷录词芷浔幼o)。
二為刊刻著作(見891~893號拍品)。俞樾一度為咸豐帝、曾國藩青眼相加,但官運不佳,很快就被彈劾而致仕,畢生以著述為業(yè)。其鈐于信箋上的“山林亦臺閣,文字即功勛”印正是他潛心著述的最佳見證。寫信期間,俞氏層刊刻《春在堂全書》等數(shù)種著作,并詢問洪氏可印幾部。
三為孫子俞陛云、曾孫俞平伯。俞樾高壽,但并不主張做壽(見894~895號拍品)。囿于數(shù)字小輩親人先其去世,使得俞樾對本就異常愛護的俞陛云父子更為關(guān)心(見896~900號拍品)。在此期間,俞陛云出任四川鄉(xiāng)試副考官且在之后被光緒帝引見,俞樾都在密切關(guān)注。同時,曾孫俞平伯的出生和抓周無疑是俞氏當(dāng)時生活中最靚麗的色彩,使其老懷大慰。
四為仕宦(見901~913、934、936號拍品)。當(dāng)洪爾振陷入政治困境時,俞樾曾為其多方奔走,涉及江蘇巡撫松壽、江蘇巡撫陸元鼎、江蘇布政使濮子潼、江蘇巡撫聶緝規(guī)、江蘇候補道張子虞、浙江巡撫任道镕、元和縣令竇甸膏等人。
五為中醫(yī)學(xué)(見915~925、935號拍品)。作為近代中國主張廢除中醫(yī)的第一人,俞樾提出“醫(yī)可廢,藥不可盡廢”的觀點。從信件判斷,事實上俞樾對醫(yī)術(shù)頗有研究,且曾出方子使得徐琪女兒順利產(chǎn)子。
凡此種種,均詳于諸信中。

與鄭孝胥等
鄭孝胥為洪爾振1889年副貢同年。據(jù)《清末民初宋詩派文人群體生活年表》統(tǒng)計,1913至1916年間,鄭、洪及吳昌碩、李瑞清、周慶云、王仁東、劉承干、王闿運、林開謩、李傳元等幾乎唱和無虛日,且層組成著名社團淞社。
值得一提的是,鄭、洪及其友人,多系曾食清朝俸祿的士大夫精英,但入民國后多以遺民自居,以詩詞唱和、佞佛為事,亦為值得關(guān)注和研究的現(xiàn)象。
余論
綜上,洪爾振為蘇州、滬上文化圈中較為核心的成員,與同時期著名學(xué)者、詩人、書畫家均有密切聯(lián)系,由其家屬歷經(jīng)磨難保存下來的此批遺澤,于吳昌碩逝世九十周年、俞樾逝世一百十周年時面世,未始不是一種機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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